火把微弱的在密道一角燃燒,我回身面對素兒,「就這兒吧。」
她緩緩抬起頭,四處張望了一下,眼眸空洞無神,「我會死在這嚒…好像很黑…」
連求生意志都喪失了嗎,不自覺脫口而出,「小丫頭,死是很可怕的,你不該把自己選出來。」
素兒茫茫然看著,一臉困惑。我下意識別開頭,咽了咽,「準備好了嗎,我動手了。」
她卻不答話,眼睜睜看著我舉起的手,蠱蟲振翅之聲在耳邊轟然,沒有半點反應。
我不禁將舉起的手握得死緊,又鬆開了些,接著在心底將自己大肆嘲諷一番,鷹揚的死就對她打擊這麼重?真是失算的徹底。
鷹揚劫走素兒時我心急如焚,拖著甫失血過多的軀體,依循她留下的標記,在後頭苦苦追趕,見素兒登上擂台,便想藉員外女兒之口指名她作錢家女婿,只消在洞房花燭夜輕輕咬上幾口,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她。
但鷹揚出了手,不僅和素兒同登擂台,兩人在台上揉腳嬉鬧,互動頻頻狀甚親密,新婚夜更直接將昏過去的素兒抱離新房。
他已經發現素兒就是穆清清,無庸置疑。
錢家再次大喜之日,我潛進素兒房間,但她睡夢中聽見聲響,迷迷糊糊,「大揚哥?對不住,我雙修的時候睡著了…」
連日抑鬱的莫名情感驟然潰堤,黏膩混濁的黑沼霎時如浪,一陣陣衝擊著理知。素兒終究還是喜歡鷹揚的,前幾日還在尋鷹大會上信誓旦旦要捉拿鷹揚的丫頭,現在已經在夢裡親暱呼喚他的名了。雙修,又是怎樣的雙修?
「你、你是誰?!」夢醒的素兒眼中滿是驚惶,我沒有答話,只靜靜回望,然後將金針刺進她的頸間,她登時暈睡過去。我離開房間,渾然忘記此行目的,讓新嫁娘狠狠啃爛自己父母和新郎倌的咽喉,再放火燒屋,烈焰與濃煙幾乎吞盡整片天空。
之後才領悟到這叫嫉妒,而被嫉妒侵吞理智的下場在今日得到了苦果。
「我要殺了你!」
『恨我嗎?』
「恨入骨髓!」
『那不妨再恨一點,恨能讓妳強大起來。』
如果可以,希望最後是由素兒親手…
這樣卑鄙的願望,到底還是太過分,上天自不應允的了…
